程白笑了，“阿遲，我只是，不想再這麽下去了。”

裴遲楞了一楞，看著他，不明所以地問道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
程白盯著他的眼神漸漸變得沈淡下來，淡淡地道：“就是你認為的那個意思。”

但裴遲卻一下子掀起眉，惱火地將他所謂的理解問了出來，“你的意思是說，你不想喜歡我了，要跟趙千金試著在一起了？”

程白端起茶杯，又抿了一口茶，表情挺平和地“嗯”了一聲說，“差不多那個意思，我會試試看。”

裴遲直接罵人，罵完以後怒不可遏的站起來想要轉身走人，但又不甘心就這麽走了，他忍不住扭頭回去狠狠地瞪著程白大聲質問：“那你叫老子來找你？程白你是不是有病！”

“你不是總覺得我纏著你，不讓你好過嗎？”程白把杯盞重新放回去，攏袖遮住了手背，哪怕是被裴遲這麽大聲嚷嚷著，他也仍舊平靜，把該說的話說了，“阿遲，我是說，我放過你了，你以後想娶妻生子，想跟什麽樣的人在一起，我都不會管你。”

裴遲瞪住他，好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似乎是被一口郁火憋住了。

“不太相信嗎？”程白又溫潤和熙地笑了笑，“說實話我也不太相信我能放開你，不過也沒什麽難的，三年前我能放下，三年後我也一樣能做到。”

理智上告訴裴遲，他應該立刻轉身摔門離去，並且從此以後都不要再來見程白，此後兩人橋歸橋路過路，誰也別纏著誰，但是此時此刻，裴遲卻感覺自己的雙腿被釘在原地了，死死地盯著程白那雙一如既往溫和文雅的眼睛，程白這個人似乎從來都不會有太大情緒，所以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，裴遲也半點都感覺不到程白會不會很難過。

因此他緊緊盯住程白看，試圖從程白的眼裏找到絲毫破綻。

但是沒有。

真的，一點破綻都沒有。

程白冷靜得讓他惱火。

“你說喜歡就喜歡，你說不喜歡就不喜歡，合著什麽都是程白你說了算？”裴遲一臉陰沈道。

程白淡哂：“這不一直以來都是你所期盼的結果嗎？”

“狗屁！等哪天你心情好了是不是又變成了另一套說辭？！”

程白很沈著冷靜地將裴遲望著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“不會，阿遲，這次是真的了。”

“不準叫我阿遲！”

程白看著他，眼眸浸著溫柔的湖水般，很輕淡地回答：“好，這是最後一次。”

裴遲被程白最後幾個字給刺激到了，狠狠地瞇了瞇眼眸，氣道：“你還想跟趙千金試一試，你就不怕我告訴她你喜歡男人嗎？！”

程白的眼神漸漸的變得頗有幾分審視的意味，過了好一會，他忽然輕輕地笑了一聲，嘴角微勾，聲音聽起來也還是那麽輕緩，沒帶什麽情緒輔佐著，“裴遲，你有沒有覺得你的反應不太對勁啊？”

裴遲更火了：“不對勁的人是你吧！”

“你不是一直，都希望我喜歡別人，好不再糾纏著你嗎？既然如此，你氣惱什麽呢？這不是你一直都期盼著的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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